爷爷为了救我,挖开了一座百年老坟,剥掉棺材里女尸的皮,为我做了一件衣服。
    我叫楚阳,自打出生,便与常人不同。
    我出生那天,阴雷滚滚,墨云压寨,一连九十九道雷劈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上。本来这九十九道雷是劈我的,是爷爷想办法让老槐树代替我受罪。
    村里人都议论说,我是一个老天不容的怪胎。更凶险的是,当天午夜,方圆百里的孤魂野鬼將我家院子团团围住,想要將我抢走。
    而之所以发生这种事,只因为我是身背十殿阎王相的天生阴胎。我在鬼物眼里,就是“唐僧肉”。
    爷爷是一个略懂风水的小老头,为了救我,他手握一把宰杀过几百头猪的杀猪刀,耗尽浑身解数,以命相搏,才將那些想要將我抢走的孤魂野鬼挡在门外。一夜过去,爷爷老了十岁还不止。
    可即便如此,我依旧气息奄奄,命若游丝,身体冷得跟冰块一样。因为百鬼围寨,牵动了我身体里的阴气,我当时只是个婴儿,身体孱弱,又没有能力控制阴气,便造成这种情况。
    当时爷爷告诉我爸妈,倘若三天之內找不到解决办法,我必死无疑,尸体也会被孤魂野鬼抢食。我妈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哭得昏厥过去。
    我爸还保留著一丝冷静,他问爷爷,有什么办法能够救我?只要告诉他,他拼了命也要办到。
    爷爷没有隱瞒,直接告诉我爸,想要救我,就必须找一个生辰八字极阳的女人跟我结婚、同房,中和我体內的阴气。
    我爸听到这个办法,眼中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身体如一摊烂泥一样瘫软在地,掩面痛哭。
    先不说能不能在短短三天之內找到八字极阳的女子,即便找到了,我也做不到与对方同房,因为我只是个出生一天的婴儿。
    爷爷嘆息著跟我爸说,他再去想想办法,吩咐我爸一定要看好我,保证我身体的温度。一旦浑身血液被冻住,神仙难救。
    吩咐完以后,爷爷回到他的房间,拿上一个麻布小包和一把锄头,匆匆出了门。我爸站在门口看著我爷爷的背影,眼泪止不住的流。
    爷爷离家以后,直奔十几里外的乱葬岗而去。来到了乱葬岗,爷爷抬头张望几眼,隨后快步走向一座破败的坟塋。
    爷爷站在坟塋前,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嘴里说著,“姑娘,真的很抱歉,为了救我那孙儿,只能对你不敬了。你放心,只要我孙儿保住命,老头子就给你立牌位,世世代代好好供奉你。”
    五年前,隔壁村有三个二流子没钱,打起了乱葬岗这些老坟的主意,这座坟也被挖开过。
    三个二流子挖开坟,打开棺材,看到女尸没有腐烂,而且还长得特別漂亮,就动起了歪心思。然而,他们在女尸身上乱摸的时候,女尸突然睁开了眼睛。
    三个二流子被嚇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跑回家。但没几天,就暴毙在家中,死相极为悽惨。
    事情传开以后,所有人都认为是女尸在报仇,一时之间,隔壁村人心惶惶,三个二流子的家人差点被惊惶不安的村民打死。
    后来,隔壁村的村长为了平息此事,就让三个二流子的家人出钱,请了爷爷重新帮女尸入殮。正因为此事,爷爷才能知道坟塋里埋著的是一位尸身不腐的女子。
    说完,爷爷咬咬牙,挥舞著锄头,將坟土一点点挖开。
    棺木被打开的瞬间,一股刺鼻的腐气扑面而来。棺材里是一具栩栩如生、没有半点腐烂的年轻女尸,穿著民国时期的服饰,长相秀美,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爷爷强忍著內心的愧疚与不安,先是解开女尸的衣服,接著颤抖著手从麻布小包里取出一把锋利小刀,小心翼翼的划在女尸额头……
    半个小时左右,爷爷剥下了女尸的皮。他短暂歇息后,將棺材盖上,坟塋填好,带著人皮匆匆赶回。
    回到家后,爷爷关起门,在昏暗的灯光下,凭藉著精湛的手艺,一针一线地將人皮缝製成衣服。每一针落下,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眼中满是痛苦。
    爷爷是风水师,更清楚挖人坟墓,剥人皮,有多么的丧尽天良。但为了救我,他不得不这么做。
    人皮衣服製成后,爷爷小心翼翼地给我穿上。神奇的是,穿上人皮衣的那一刻,我原本微弱的气息渐渐平稳,煞白的脸蛋也泛起一丝血色。
    爸妈见到我好转,非常高兴,追问爷爷,这件衣服是哪里来的。爷爷让他们別管,並且再三叮嘱,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把衣服脱掉。
    我之所以穿上人皮衣服会好转,是因为女尸百年不腐,属於极阴,而我是天生阴胎,同样也是极阴。根据阴阳理,极阴遇极阴,会出现一缕阳,那就是我的生机。
    然而,这样做终究是治標不治本。我想要真正的活下去,只有两个办法。
    其中之一是走玄门之道,依靠修行壮大自身的阳气,压制十殿阎罗相带来的副作用。走玄门之道的好处很多,在遇到覬覦自己的鬼物时,也能有自保之力。
    除此之外,便是一开始提到的那样,跟八字极阳的女子结婚同房。但是,上哪儿找人去?即便找到了,別人又凭什么跟我结婚?更別说,我还不一定能活到那个时候。因此,走玄门之道势在必行。
    在人皮衣的庇护下,我慢慢长大开始记事。爷爷也开始教我认字读书,以及他会的风水术法。我天赋异稟,爷爷教的东西一学就会。
    另外,爷爷每年清明都会带我去跪拜女尸。虽然一切都是爷爷作为,但若没有女尸的皮,我也不可能还活著,女尸是我的救命恩人。
    日子安安稳稳过去,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但是,就在我十二岁那年,这份安稳被打破。
    这一年清明,我和爷爷照旧去跪拜女尸。来到地方,眼前景象宛如一道晴天霹雳,將我们满心的安稳击得粉碎。女尸的坟墓被粗暴地挖开,棺木破碎,她的尸身不翼而飞。
    爷爷脸色发白,平日里沉稳的双手此刻剧烈颤抖,眼神中满是愤怒与惊惶,嘴里不停地念叨:“坏事了,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