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安安?”
    小女人两眼发直,血跡从嘴角边滑过,下顎绷的紧紧的。
    陆擎泽心疼的像是快要碎了,“安安,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安安?”
    房间里一片安静,耳鼻间是男人身上熟悉的香水味,安寧涣散的意识一点点回归。
    “陆擎泽……”
    开口时才发现声音哑的不像话,嘴巴里还有浓浓的血腥味,安寧顿了一下,这才想起她咬掉了光头男的耳朵。
    “老公,你来的刚刚好!”
    呼啸的夜风从大敞著门的阳台里吹过,安寧泪眼婆娑的说道:“你看,我没事。”
    陆擎泽眸底一片猩红。
    “安安,我们回家!”
    打横抱起安寧,陆擎泽抬手把她的头按在他颈窝里,一路出了门。
    走廊里一片安静,就仿佛从来没有过人。
    电梯叮咚,及至陆擎泽进去,门缓缓合上。
    下一瞬,隔壁房间里的肉搏声再度响起。
    不知过了多久,门打开,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七窍流血的光头男像一条癩皮狗一样被拖了出来。
    “送去酒庄,好好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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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诚冷声吩咐。
    “是!”
    ……
    迈巴赫驶向別墅,陆擎泽看著副驾驶座上紧紧缩成一团的安寧,握著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
    安安说他来的刚刚好。
    可陆擎泽只恨自己没有早一点打电话。
    如果再早一点,也许安安就不会有事了。
    想到他衝进门以后看到的那个已经乱了套的房间,陆擎泽脑海里仿佛出现了女孩儿咬紧牙关把茶几桌椅拖过去顶住门的画面。
    臥室里光禿禿的,能丟的东西都被她丟出去求救了。
    如果再晚一点,会发生什么?
    男人的指节发出咔咔的声音,安寧倏地睁开眼,回头看向神情冷峻,整个人身上都散发出阴冷气息的陆擎泽,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老公,我没事。”
    下意识的蹙了下眉,安寧低头,从储物箱里拿出了瓶水。
    陆擎泽缓缓靠右,把车停在路边,继而拉开车门下车绕去了副驾驶车门前。
    拧瓶盖。
    喝水。
    漱口。
    清冷的夜风吹过来,心里那口气彻底呼了出去,安寧回头看向神色鬱郁的男人,伸手偎在了他怀里,“那个人……”
    “我来处理!”
    “我知道……”
    安寧点头,“那等你处理完了,能不能告诉我,他是谁派来的?”
    泗城的两次意外,一次是白薇薇覬覦陆擎泽,想要让她消失。
    另一次,是安小强想从她手里讹钱。
    这一次,安寧想破了脑袋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就算死,她也要做个明白鬼,不能一次一次的被人算计。
    陆擎泽应声,“好!”
    当初跟安寧说好隱婚,就是怕这一天。
    陆家上下百余口人,覬覦帝景ceo这个位置的、想要他命的,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眼见算计不到他,而帝景更是被他牢牢地握在手里,那几位才把心思转到他的婚事上。
    只不过,再次失算。
    接连挫败,转移注意力之后的他们会怎么做,几乎可以预料。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到了。
    “我们回家吧。”
    想到这会儿已经很晚了,她和陆擎泽都不在家,可乐要是半夜醒了找不到他们肯定会哭,安寧连忙催著陆擎泽回家。
    车子再度启动,陆擎泽再回头,就见安寧已经神色如常。
    到家已是12点,別墅里静悄悄的。
    安寧到儿童房,昏暗的夜灯下,可乐抱著那个粉红佩奇睡的香甜。
    眼泪唰的就下来了。
    似是这一刻,安寧才觉出后怕。
    儿童房门外,低头看手机的陆擎泽下顎线绷的笔直。
    监控画面里,他的安安像一朵开在栏杆上的玉兰,无依无靠,仿佛一阵风吹过她就会掉落在地上一般。
    紧接著,被光头男扑上来撕扯进了房间。
    从服务员反锁门离开914,到他带人进入914,不过短短十多分钟。
    那十多分钟里,他的安安都做了什么,此刻回想起来一清二楚。
    陆擎泽的心跳有片刻的凝滯。
    “陆擎泽……”
    轻唤声响起,陆擎泽抬眼,就见坐在床边的小女人眼鼻红通通的,“我腿软起不来,你抱我好不好?”
    想扯开嘴角给安安一个微笑,说“好”。
    嘴角却像坠了铅一样沉重。
    陆擎泽上前,抱起安寧出了儿童房。
    一路抱著安寧回了臥室,陆擎泽径直进了浴室。
    “別动……”
    眼见安寧要躲,陆擎泽握了下她的手,把她放在了洗漱台上。
    浴袍的带子打成了死结,也不知道她了多大的力气。
    陆擎泽拿来剪刀剪开带子,把浴袍脱下来丟在了垃圾桶里。
    头髮被扯掉了一簇,头皮上渗出的血滴都已经凝结了。
    “痛吗?”
    轻轻的吹著,陆擎泽拿签擦拭乾净,小心翼翼的帮安寧把头髮扎了起来。
    肩膀和內衣的带子上还能闻到红葡萄酒的味道,陆擎泽解开来,轻柔的擦拭掉酒渍,解开衣服抱著安寧坐在了浴缸里。
    搬过重物的缘故,安寧的掌心里全是殷红的勒痕。
    小腹上也一片红痕。
    眼见陆擎泽蹙眉,安寧连忙摇头,“真的没事。就是当时有点痛,现在已经好多了。”
    喉咙有些堵,陆擎泽没作声,浸湿毛巾帮安寧擦洗乾净了身子。
    “明天我让医生来家里给你检查一下,要是头皮能沾水,明晚我给你洗头。”
    “好。”
    “要是哪里不舒服,要第一时间跟我说。”
    “好。”
    坐在洗漱台的浴巾上,看著陆擎泽拿起那些瓶瓶罐罐给她擦护肤品,安寧忍不住笑道:“老公,我觉得我变成可乐了。”
    能感觉到从晚上见面那一刻到现在,他整个人都是紧绷著的,安寧伸手抱住他,“你看,我真的没事。我还能抱你,还能亲你……”
    说著,仰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安寧戳了戳他的脸,“別生气了,好不好?”
    男人的眼眸里全是自责,仿佛在为自己没有早早去接她,避免这桩意外而感到万分歉疚。
    可是,他是人,不是神。
    能在关键时刻赶来,已经说明她运气足够好了。
    “老公,古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安寧笑道:“你说,我是不是要飞黄腾达了?”
    小女人唇边勾著笑,眼里带著俏皮,表情却一本正经的。
    咬紧牙关搬桌子顶门的那个,是他的安安。
    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咬掉了光头男一只耳朵的,也是他的安安。
    无数个面孔重叠起来,全都变成了面前这个巧笑嫣兮、活生生的安安。
    陆擎泽一口气呼出去,紧绷著的身子一点点舒缓下来,“对,没错。我的安安否极泰来,以后都会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