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得不是事实吗?大哥那颗心是黑是红,大哥自己不清楚吗?”
    “你!”
    程文博不料楚瑶如此直白,恼怒至极的他咬死后槽牙。
    她为何这样说,难道她知道什么?
    不!不可能!
    楚瑶嫁进侯府时,那女人早已经死了。
    她不可能知道那件事。不过她乱猜的。
    “楚瑶,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在崔厚枝面前胡说八道!否则……”
    “否则,怎样?”
    楚瑶抬眸,冷冷盯著程文博的眼,“难不成大哥还想害我?”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害过別人!”
    楚瑶笑笑道,“放心好了,我没那么閒,旁人的事与我何干?
    该提醒的话,我已经提醒了。
    有些人蠢钝如猪,也不配我三番两次提醒。
    不过,我还是奉劝大哥一句,大嫂好歹背靠崔家。
    大哥就算为了自个,也还是慎重……”
    “慎重什么?楚瑶你別走,给我把话说清楚!”
    “大哥,有些话你知我知,还需要说那么直白吗?告辞。”
    程文博望著楚瑶远去的背影暗暗捏紧拳头。
    她到底都知道什么?
    她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怎么可能?
    “少夫人,刚刚大少爷的样子好嚇人。他那一双眼似要喷火!”
    秋月又看了眼身后,才心有余悸拍著胸口说道。
    “我就不明白,您就不怕得罪大少爷吗?他会不会报復您啊?”
    “料他不敢对我下手。”
    程文博不是傻子。他多疑狡诈,虽心性狠毒,但为人极为谨慎。
    老狐狸一般的人。
    不会因为捕风捉影的怀疑猜测,就敢贸然对她下手。
    毕竟她不是他清暉院里的僕从杂役,隨便可以被杀人灭口。
    楚瑶的身份加之她身边下人眾多,就算程文博想对她下手,也不那么容易。
    “那就好。奴婢真怕大少爷对您不利。
    大少奶奶真是蠢死了。
    您都如此提醒她了,她还是心甘情愿相信大少爷。
    哪天被人卖了,还要欢欢喜喜替人数钱!
    我看大少爷就不是什么好人。
    您说,大少爷会不会毒害大少奶奶啊?”
    “我们仁至义尽,以后隨她吧。是死是活,都是命。”
    甲之砒霜,乙之蜜。
    崔厚枝既然对砒霜甘之如飴,就算哪日死在温柔乡,也是求仁得仁。
    楚瑶刚回到瑶光阁,就见冯俊已经在厅堂候著了。
    “冯俊来了。”
    “少夫人。”
    冯俊请了安,唇角漾著笑,递上两本帐簿。
    “少夫人,江南米行的买卖好得不能再好,伙计们每日都是从早忙到入夜。
    虽然您平价出的,但仍旧赚了不少。
    你看看帐目,另一本是绸缎庄的帐目。
    绸缎庄这个月又卖了不少。
    只祥云锦这一项,这个月就赚了四万多两。”
    楚瑶看著帐目,脸上也灿灿然。果然祥云锦没让她失望。
    靠著这一样,就赚了大把大把的银子。
    冯俊递上厚厚一沓银票,楚瑶留下一张,其余让秋月点清了入帐。
    “这些你拿去给掌柜和伙计们分红,你最是操心,给自己多分些。”
    冯俊俊秀的脸上绽出灿烂的笑容,他再次作揖。
    “多谢少夫人。沾少夫人的光,我们这些凡夫俗子都过上衣食富足的小日子。”
    “都是自己人,不说客套话。”
    冯俊喜滋滋收好银票,又道,“少夫人,李玉钧传来好消息,圣上亲封他为新安侯,还有赐婚的旨意也已经下来了。”
    楚瑶惊喜抬眸,一双眼亮闪闪的,“果真?”
    “千真万確!今日下的圣旨。圣上已经著人建侯府了。不过,只是这个侯爵有封號没封地。”
    “无功封侯已经了不得了。
    真是出人意料!李玉钧果然有本事!
    不仅成了駙马,还封了侯!”
    “李玉钧说都是托少夫人的福!他特意让我给您带来谢礼。还有,他明日想见您一面,当面谢您。”
    冯俊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紫檀木盒。
    里面是一柄精致的摺扇。
    楚瑶打开摺扇,惊讶发现扇面竟是画圣顾愷之的山水画!
    天啊。
    “这是顾愷之的亲笔画,他哪里得来这样的宝物?”
    “李玉钧说是祖上得来的,当初侯府败了,被族人抢占去。
    如今族人得知他被封了侯,主动还回来。
    李玉钧说,请少夫人务必收下,这也是托少夫人福,才收回的东西。”
    楚瑶在茶楼雅间见到李玉钧时,顿时眼睛一亮。
    李玉钧锦袍加身、玉冠束髮,身段风流、气质高雅,贵气斐然。
    “恭喜新安侯!”
    李玉钧见少夫人来了,忙起身恭敬作揖,“李某见过少夫人,李某多谢少夫人提携之恩。请少夫人再受李某一拜。”
    “新安侯何必如此多礼。”
    “若非得遇少夫人,李某至今仍是寒门小子,既无能力回报病弱老母,又无银钱维持生计。是少夫人解救李某於水火。少夫人大恩,李某没齿难忘!”
    “新安侯言过其词了。”
    “少夫人称在下李玉钧就好。
    莫要再唤新安侯。
    少夫人恩德,李某牢记於心,他日少夫人若有求於李某,李某定效犬马之劳。”
    “李公子既得公主芳心,又得圣上隆恩,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想来,楚瑶日后怕是要指望新安侯提携了。
    还请李公子届时不吝赐教。”
    “少夫人折煞在下了。
    他日少夫人若有用得著李某之处,儘管开口就是。
    李某定然万死不辞,以报少夫人大恩。”
    楚瑶拿出装有摺扇的精致木盒,推到李玉钧面前。
    “此物实乃太过贵重,楚瑶受之有愧,还请李公子收回。”
    李玉钧忙推回来。
    “若不是少夫人,这柄摺扇也是落在我那群心胸狭隘、拜高踩低的族人手中。
    他们心胸气度,哪里配握有画圣遗宝。
    少夫人大恩,岂是这点身外之物能回报的?
    还请少夫人务必收下,否则,李某定寢食难安。”
    “既然这是您祖上传下的宝物,怎好轻易送人?楚瑶不敢夺人之好。”
    李玉钧敛了笑容,一脸正色。
    “少夫人若再推辞,就是小覷了李某的诚意。”
    楚瑶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少夫人,李某还有一事想请教少夫人。”
    “不知李公子想知道何事?”
    “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您为何助我得公主青睞?其中定有缘由,还请少夫人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