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
    萧逸转身看向垂首恭立的两个婆子,目光异常冷肃。
    “你们为何不好生照看郡主?!
    我不是吩咐过你们,念儿交到少夫人前要亦步亦趋跟著郡主吗?”
    “回三爷,郡主说冷,吩咐奴婢去取她的披风,奴婢去车上取披风了。”
    萧逸冷颼颼的脸转向另一个婆子。
    “那你呢?”
    “老奴突然肚子疼,去了趟茅房……”
    “你就是再急,也不能丟郡主一个人在外面!”
    萧逸转身看向卫夏:“打二十大板,赶出王府。”
    “三爷饶命啊!三爷……”
    婆子还在呼號,却被侍卫拉出去了。
    楚瑶手心生了薄汗,心中不安。
    “程少夫人,念儿是在何处不见的?”
    楚瑶硬著头皮领人穿过月亮门,来到后院。
    萧逸环视四周,哪里还有念儿身影。
    楚瑶在院子里又转了两圈,忽而地上几粒黑色的小圆球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蹲在地上,仔细看了看。
    忽然转身对秋月道:“去侯府厨房,问问有谁养了兔子?”
    据楚瑶所知,侯府无人养著兔子当宠物。
    她不吃兔肉,故而瑶光阁小厨房从来不买兔子。
    那只能是侯府厨房。
    不多时,秋月带了一个婆子过来。
    婆子抬头看了神情肃杀的萧逸一眼,马上垂下头,哆哆嗦嗦道。
    “回少夫人,老夫人前些日子说想吃香辣兔肉了。
    厨房就买了两只兔子,前几日做了一只。
    昨个,月儿小姐来厨房转了一圈,最后相中了兔子,问我要去,说是玩几天再还回来。
    老奴没有多想,就借她了。
    不知这兔子可是惹了什么祸?”
    月儿?
    楚瑶冷脸。
    “秋月,刚刚可是派人去过秋夕院了?”
    “去过了,郡主不在那。”
    楚瑶想到念儿说过,月儿曾用一双怨毒的眸子盯著她看。
    “念儿可能在秋夕院!”
    一语未罢,楚瑶已经提步奔了出去。
    萧逸见状紧隨其后。
    “为何你说念儿在秋夕院?”
    “秋夕院里住著月儿,月儿不喜郡主。
    刚刚地上有兔子新鲜粪便,我怀疑是月儿用兔子引诱念儿出去。”
    “月儿?”
    萧逸很快记起那是程世子庶女,毁了容貌那个小丫头。
    她应该同念儿年纪相仿。
    “你很紧张?一个小女孩能拿念儿如何?会不会只是带念儿去她那玩耍。”
    楚瑶急急看了他一眼,“你要是知道她心性狠毒,甚至可能虐杀猫儿,就不会那么想了。”
    萧逸一怔,眯了眯眼,加快了脚步。
    秋夕院大门紧闭,楚瑶一脚踢开,院中婢女闻声奔了出来。
    “你可见到永念郡主?”
    “奴婢没有。”
    “月儿在哪里?”
    “小姐在房里休息。”
    楚瑶朝著內室就走。
    “少夫人,月儿小姐在午睡,不好打扰。”
    “让开!”
    此刻內室,月儿手持烧红的烙铁,阴森笑著一步步走近被捆绑著的念儿。
    念儿被塞著嘴巴,支支吾吾发不了声。
    只能惊恐盯著她手中烙铁,拼命摇头。
    “凭什么你生来比我尊贵?
    凭什么你面容姣好?
    凭什么!
    我没有的,你也別想拥有!
    我要你跟我一样!
    被人厌弃,被人憎恶。”
    月儿一把扯下脸上的面纱,露出狰狞的一张脸。
    她一步步走近,烙铁红得刺目。
    萧念惊恐摇著头,不停往后缩。
    程文渊被崔尚书打得狼狈不堪。
    下了马车,直奔自己院子,更衣、换药。
    將將处理好伤。
    就见小廝慌慌张张来报:郡主在侯府找不到了!
    更糟的是,萧三爷带著亲隨怒气冲衝来侯府寻郡主。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程文渊只觉头大。
    但萧三爷来了,他不能不出面,连忙扯掉头上冷敷的毛巾,直奔瑶光阁。
    路上远远瞧见楚瑶、萧三爷连同一眾人疾步匆匆往秋夕院方向去。
    这是郡主有下落了?
    他於是直奔秋夕院。
    “可是寻著郡主了?”
    没人应他话。
    他只好挤上前,这时就见楚瑶朝著紧锁的內室门,一记飞脚。
    “咣当”一声。
    门被一脚踹开,月儿惊慌看向门口,就见楚瑶冷著脸闯进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见楚瑶身后一个高大身影衝上来,对著她就是一脚。
    月儿被那一脚踹倒在地,手中烙铁冷不防烫在她左手手背上。
    “啊!”
    巨大的疼痛铺天盖地袭来。
    月儿疼得满地打滚。
    楚瑶冷冷瞥了她一眼,却没有理会。
    只伸手拔下萧念口中的抹布,將人一把搂进怀中。
    “念儿不怕。瑶姐姐在。
    是瑶姐姐不好,让念儿受惊了。”
    “瑶姐姐——”
    萧念哇得一声大哭起来。
    程文渊进门就见月儿在角落里哭嚎、郡主在楚瑶怀里哭。
    屋中立著一脸杀气的萧三爷。
    他很快看见月儿手边的烙铁、郡主身上的绳索……
    程文渊顿时心惊肉跳。
    月儿怎么敢绑架郡主?!
    楚瑶简单安抚好念儿,抱著她回了瑶光阁。
    萧逸这时冷凝著脸盯著一脸惶恐的程文渊。
    “今日之事程世子打算如何了结?”
    程文渊慌忙跪地,额上汗珠直往下滚。
    他脑中一片空白。一边是自己亲女,一边是得罪不起的亲王府。
    叫他如何是好?
    月儿还在痛苦哀嚎,手背上明显起了一个大大的水泡。
    绑架郡主可是死罪。
    好歹月儿是自己亲生,让他如何下得了这个狠心?
    见萧逸冷颼颼盯著他,程文渊起身,上前狠狠踹了月儿两脚。
    月儿哭嚎得更大声了。
    “三爷,月儿年幼无知,定是受下人挑唆,才犯下如此大错。
    来人把伺候月儿的丫头、婆子统统杖毙!”
    院中很快传来丫头婆子的哀嚎声。
    “世子冤枉啊,不关老奴的事。”
    “求世子饶命。”
    “拖出去杖毙!”程文渊冷声吩咐,然后弓腰谦卑对著萧逸。
    “下官已经命人处置罪魁祸首,还望三爷高抬贵手,饶恕月儿。”
    “程世子以为罚几个下人就能糊弄过去?
    刚刚你那月儿手持烙铁正欲加害郡主。
    要不是我和少夫人及时赶到,你们整个侯府的命都不够赔给郡主的!
    罪魁祸首是下人还是你那月儿,我想程世子比我清楚。
    今日是你侯府严惩谋害郡主之人,还是我奏请圣上,由陛下亲自裁夺。
    你自己掂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