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卫,回忆”

  阿卫自知像祂们这样的种族一旦受伤了,力量会四散身体也会变得虚弱,可阿卫还得在疗伤的同时分出不少的力量用以填补修复美梦世界的漏洞。
  不能、绝对不能让祂们伤害到宝宝,宝宝是祂所生下来的,也理应…
  阿卫这样想着,瞧见着宝宝的额头上又露出了那枚眼球。
  新生的眼球圆润而又皎洁,乖巧的注视着阿卫一动不动。和阿卫的所有眼眸不同的是,这枚眼球的色泽是淡淡的暖色,也并不会缓慢眨动,只会跟随着阿卫的一举一动而转移自己的瞳仁。
  好可爱、是宝宝的一部分,也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阿卫有些看呆了,等到祂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忍不住伸出舌尖顺势舔舐上了那枚眼球。祂垂下了高贵的头颅,缕缕发丝飘散在了宝宝的脸颊两侧,祂迫不及待地伸出自己的蛇信将那枚眼球吮吸到了尖牙旁细细摩挲。
  新生的、柔软的一切,宝宝终于又再一次被自己生下来了…
  这是,属于宝宝的味道。
  乖乖,妈妈马上也要变得和你一样了。
  阿卫低吟着,祂微启着唇,手指探入了自己大张的花穴内。濡湿的体液沾染了满手,那枚眼球不知何时又消失在了宝宝的额下。
  睡梦中我无意识地翻了个身,跌落在了阿卫柔软的原身上。祂立马反应了过来,稳稳接住我后开始暗自盘算着明早一定要换上一件能够遮掩住伤口的衣服。
  哎呀,为什么明天还得上班。上班的种种因素是不可控制的,如果能将宝宝也带过去的话…
  阿卫还在幻想着,可伤口处传来的阵阵抽痛让祂将所有的思绪彻底拉回。
  宝宝很轻易就能察觉到自己身上细微的变化,这点伤口根本不可能瞒过她。
  可是就算是加快疗愈也得需要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我睡醒的时候,头脑昏沉,往日里准时的生物钟提醒着我现在应该是清晨。
  阿卫不在我的身边,我猜测祂应该是下了楼提前去准备早餐。
  我将被子缓缓掀开,又担心会和昨天早上一样遇到假的阿卫,努力环顾四周注视一切后,我的第六感并没有发出什么可怕的警报。
  我想今天应该一切正常,为此我暗自松了口气。
  手机显示充电完成亮开了屏幕,我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时间突然惊恐的发现,当所有的一切串联在一起后,现在的时间根本对不上。
  昨天我遇到了阿卫的同伴,然后陷入了昏睡。我记得中途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这也就证明我昨天一整天都没有去学校。
  可是现在…
  我叹了口气,伸手拉开了窗帘。
  窗外是浓稠的黑夜,而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则是早晨的八点整。
  这个时间段,我应该待在学校。
  时间开始变得混乱,世界也开始破碎,阿卫自己所创造的“梦境”逐渐分崩离析。
  墙壁在不断旋转扭曲,起伏着起伏着就像是会自主呼吸。我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强烈的呕吐感让我滋生出求生欲望,强忍着不适撑着墙壁下了楼。
  一层层的旋转楼梯就像是袋中早已弯曲的橡胶糖,使得我每迈一步都毫不确定。我担心自己会因此而摔下楼梯,只能凭借着本能扶着墙壁步步前进。可手边的墙壁仿佛也拥有了生命,正不断试图将我的手彻底吞噬进去。
  我将手狠狠拽出了墙壁的漩涡,就连肌肤的表面也开始沾染上了黏黏的液体。我摊开了自己的掌心,掌心边缘不断冒出了细小的眼球。
  最后一节台阶,我是跳下来的。
  当我的脚终于稳稳站立在客厅柔软的地毯上时,我才发觉客厅还是最初的模样,当时的狼藉如今也早已恢复了原貌。
  我迫不及待地开始寻找阿卫,天旋地转在那一刻全部消失。
  阿卫还是睡在了客厅,祂正以蛇身的姿态蜷缩在客厅中央。围成的一个圈又会精巧的避开客厅内的所有家具,客厅的窗帘全部拉上了,室内的光线一片昏暗。
  祂的蛇身本就庞大,如今拢成的圆圈中央又不知包裹住了什么东西,正随着祂清浅的呼吸不断高耸着。
  阿卫陷入了沉睡,蛇鳞会随着呼吸的频率而微微打开,尾尖愉悦地抖动着。
  我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终于得以看清了里面所圈住的东西。
  那是一张我与阿卫的合照。拍摄于当年阿卫将我从孤儿院领走的时候。
  这张照片年代久远,可相框精美,特意被阿卫精心装裱了起来。
  我伸手拿取相框的轻微动作还是惊扰到了阿卫,祂缓慢地抬起了蛇头,蛇信快速地吐露而出,在探知到周围的全部气息后,又迅速放下警惕讨好的蹭上了我的脖颈,声音里溢满了哭腔。
  “宝宝你会讨厌妈妈吗?会抛弃妈妈吗?会因为我这样做而唾弃妈妈吗?”
  突如其来的叁连问让我的大脑瞬间发蒙,还未等我彻底反应过来,面前的阿卫已经开始了哭泣。
  祂感觉自己什么都做错了,但是、但是…
  祂攥紧了怀中的相框,不停地哭泣着。用的是女性美艳绝伦的外貌,所以哭泣的画面美得令人惊心动魄。
  是丰腴的女性上半身躯体,而下半身仍旧是粗壮的蛇身。阿卫哭泣得梨花带雨,几缕发丝因为泪水而沾染上了脸颊,祂那双透亮的眼眸因为哭泣而变得雾蒙蒙的,让我一时间分不清祂究竟是快要蜕皮了还是伤心过度。
  我没有再想接过那相框,只是微微倾身用指腹擦拭着相框表面。相框一如既往被阿卫保存的很好,干净的一尘不染。
  我打量着相片上面带微笑的阿维与神情复杂的我,试图在大脑里搜寻一点有关于那时候的信息。
  我依稀记得阿卫是换过身份的。那时祂的身份还是年轻有成的企业家,所以祂才会有机会去孤儿院领养我。
  将我接走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阿卫尽心尽职的又当爹又当妈,偶尔为了弥补种种缺憾,祂还会扮演“哥哥”的角色。阿卫不是一开始就会与人类一致的,祂那个时候还在一点一点学习人类的习性,所以模仿人类很像很像,成为了一名很完美令人惊羡的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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